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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敷米漿 原文出處:http://fumijan.pixnet.net/blog/post/21587909
  我找到了那個『The Persistence of memory』這幅畫的圖片了。  是個叫做『Salvador Dali'』的畫家畫的。  整幅畫的線條很分明,用色不算大膽,但是相當明確。  左邊有棵乾枯的樹,樹上掛著一個扁平癱軟的時鐘。樹長在一個像木  頭的台階上,台階的另外一邊,還有另一個同樣扁平癱軟的時鐘。這  兩個時鐘對我來說,並不太吸引注意。反倒是第二個時鐘旁邊,有個  橘紅色的,像個水壺的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  看起來,像個包袱一樣。  第三個時鐘一樣扁平癱軟,躺在一個不知道什麼生物的上頭。  那生物也是扁平癱軟的。是不是跟快樂鐘有關係的一切,都得這麼蜷  曲在別的東西上頭呢?  畫面的右上角,有一座山。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山的一旁有一片  海,清澈蔚藍。我很想知道山上有些什麼,而海的另外一邊又是什麼  。可惜我到不了畫的裡頭,我什麼也不會知道。  這幅畫叫做持續的回憶。  原來鍾沛文所謂的快樂鐘是這個樣子的,我大致上了解了。  所謂的快樂都是在回憶裡頭的。  『不是這樣嗎?』鍾沛文說。  「大概吧。」  每天早上的考試結束之後,我短短地跟鍾沛文提起快樂鐘的事。  我很好奇她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遇見這幅畫。  對我來說,印象最深刻的那幅畫,是流川楓閃過兩個防守者扭腰拉杆  上籃的樣子,或者航海王魯夫把手伸得長長的,漁夫帽歪了一邊的模  樣。我跟她的差距未免太大了些。  『對了,你們跨年要去哪裡?』鍾沛文回頭問著我們三個。  「跨年?」我抓抓頭,向阿道求救。  『對呀,跨年要到了。』她說。  「我們重考生,也可以跨年嗎?」胖虎質疑。  『當然可以,跨過舊年之後,新的一年我們即將是大學生囉。』  「新的一年啊……」我呢喃著。  『聽起來是個好兆頭,阿道你說呢?』胖虎說。  「我不知道。」  『就找個可以看到日出的地方吧,反正隔天是難得的假期,不睡也沒  關係。』我提議。  鍾沛文跟林庸敏都好奇似地回過頭,可惜我與胖虎都跟台北沒啥交情  ,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可以看日出。  「去海邊啊,看日出就應該去海邊。」胖虎說。  『西部的海,看不到日出,笨蛋。』阿道說。  「真的嗎?」胖虎說,「我在小金門都可以在海邊看日出咧。」  『小金門有中央山脈嗎?』阿道問。  「沒有。」  『那就對啦,日出被中央山脈擋住,你是要看什麼?』  「噢……真可惜。」  國文老師走進教室,前面的女生也轉回頭去。  我很疑惑,為什麼討論的過程中,李思璇都沒有轉回頭來。  也許這個答案是個謎吧。  這個國文老師是我的偶像,長的高大挺拔,說話風趣。  他總是告訴我們。國文要活用,不可以死背,記憶的工作未來都交給  電腦來做就可以了,人腦是來激發想像力,以及整合所有資訊的。  這個理論實在讓我太崇拜,跟以往所有國文老師都要我們背書大相逕  庭,簡直就是古今中外最合理的說法了。  『你們看過我背書嗎?沒有,因為我的腦袋拿來做更重要的事情,不  是拿來背書的。我現在還不是在這裡教育各位,未來歷史上一定會有  我的名字,因為我太偉大了。』  大家都笑了。  當他開始解釋詩經跟左傳之間的異同,前面傳過來一張紙條。  『嘿,你們計畫好了嗎?我很想知道你們的跨年計畫。』  我把紙條遞給阿道,用眼神示意他想點辦法。  阿道無奈地撇撇嘴,低下頭好一下子。  『八里。』他在講義的右上角寫下這兩個字。  「又是八里?」我小聲地問。  『你自己問我的。』  那一天我不知道鍾沛文在想些什麼,她告訴我,她想跟我們一起跨年  。我也不知道她怎麼說服李思璇的,畢竟李思璇跟阿道現在的關係有  點複雜,又有點匪夷所思。更讓我想不透的,是連林庸敏都一起來了  。知道林庸敏家裡狀況的,只有我跟鍾沛文兩個人而已,鍾沛文說,  她讓林庸敏的家人相信她們只是在鍾沛文的家中一起K書而已。  『這樣沒問題吧?』我問鍾沛文。  「放心吧。」  除了考試結束那天之外,進入重考班之後,我從來沒有這麼期待這一  年當中的某一天。  對於面對考試的我們,尤其是被關住的自由,總覺得一天二十四小時  ,對我們來說很困惑。偶爾鬥志來的時候,總希望時間過慢一點,多  點時間讓我們準備,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得到更好的成績。有時萬念俱  灰,總希望明天就考試,那麼一切就可以在考試結束之後解脫。  我知道我不是真的要時間過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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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格的,我也沒辦法這麼做。  但是如果可以,如果可以讓我回到那個時候,我會說我願意。  人生很難遇到又難熬,又充滿期待的日子。  那段時間就是。  我想到了『The Persistence of memory』這幅畫裡面,左下角那個橘  紅色的包袱。跟這段時間很像。  □  我跟學長借了機車,代價是回來替他把油箱加滿。  阿道相當抗拒這次的活動,也說不上來哪裡怪,總之好像有些什麼事  情偷偷的在底下發生,那感覺並不舒服,就好像自己跟朋友出門,大  家卻在私底下偷偷咬耳朵,不讓自己聽到一樣。  很多年以後我把自己這個好奇的壞習慣改過了。剛好那時候我覺得似  乎自己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懂事了。很多事情不是非得知道不可,  偶爾把自己瞞在鼓裡,也算得上一種浪漫。  胖虎跟他哥哥借車,是一台打檔車,對我來說那種車子騎來相當吃力  ,左腳以及右手必須不停控制檔位以及離合器。不方便。  當天一早上課,我們都把車子騎到補習班附近停放,騎樓堆滿了一條  一條的摩托車,看起來相當壯觀。  一早我睡醒,相當興奮,拿著學長的鑰匙出門。上路之前我還費心地  將學長的車擦了乾淨,我發現有台摩托車是快樂的,整個人都自由了  起來,好像沒有東西可以約束我一樣。  隨後沒多久我就發現自己還是不那麼自由。  學長是個人才,車都沒油了還不提醒我,我牽著車子走了好長一段路  ,才在捷運站前面轉角口遇見加油站。  冬天,氣溫攝氏十六度C。  我滿頭大汗,天空灰濛濛。  明天的清晨,真的會有日出嗎?  我很想知道。  糟糕,我好奇的壞毛病又犯了。  那一天的時間過得特別慢,也特別精采。根據西方人的說法,過了這  一天就是新的一年,人都長大了一歲,就必須更加成熟。  「胖虎你說是嗎?」  數學課的老師不停分享自己以前高中時代的英勇事蹟,大家跟著興奮  起來,於是唏唏蘇蘇地講起話來。我喜歡這樣的時候,就好像這堂課  瞬間釋放了所有人的壓力。  『我想是吧,新的一年要有新希望。』胖虎說。  「新的一年要有新展望。」我說。  『新的一年要有新的期望。』阿道也玩起來了。  「新的一年要有新的汪汪。」胖虎說。  你在說什麼啊,馬的。  想不出來就不要接話嘛,真是的。  混帳,汪個什麼頭!  我跟阿道一人一句批評著胖虎,私底下憋著笑的感覺很舒坦。  『我以前高中的老師都是偉人。』數學老師說。  『因為他必須有很大的能耐,才能教育我們這些比他優秀的人。』  「狗屁!」阿道啐了一聲。  『明知他在放屁,我們卻花錢來聞他的屁。』我說。  「誰叫他放屁都是香的,我們連大學都考不好。」胖虎哀怨地。  『對呀,他放屁是香的,大便還都是粉紅色的咧!』  中午,我還是一個人去外頭買東西回補習班吃。  胖虎終於忍不住問我,怎麼成了這麼不合群的傢伙。  我告訴他我沒有不合群。  胖虎是個好人,擔心我是不是心情不好,我很抱歉沒有告訴他事實的  真相,畢竟有些事情說出來太曖昧了,會讓人往不對的方向想。如果  我很豪氣地告訴他們,喔,我只是想替林庸敏買個中餐,這樣恐怕會  有不好的影響吧。  『啊呀,我又多買了……』我說。  「陳宇喬,我真的不希望你這樣。」林庸敏說。  中午的教室裡,小貓兩三隻,扣掉我們兩隻,也沒多少人。  我抓抓頭,氣氛有點怪怪的。  『我記憶力太差了,總是不小心會多買了東西。』我說。  「你這樣做,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沒事的,這樣我也不會尷尬,一個人吃東西總是怪怪的。』  「你是同情我嗎?」她說,「我知道沛文跟你說了。」  我搖頭。  當然不是,怎麼會呢?  『不說這個了,妳晚上跟我們一起出去,不會怎樣吧?』我好奇。  「不會的,也謝謝你們讓我參加。」  『怎麼這樣說呢,十年修得同船渡,我們可以一起吃飯,不知道得多  修個幾十年咧。』  「我沒有在外頭過夜的經驗呢。」  『真的啊?』我扒著便當,『希望今天是個美好的一夜。』  我吃飽喝足了,收拾好便當,將桌面擦拭乾淨,順道將林庸敏吃完的  麵包包裝拿去垃圾桶。  「謝謝你,你人真好。」  『別客氣,小事。』  我轉過頭去,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嘿。」  『嗯?』我回過頭。手裡的奶茶掉在地上,框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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